近日，一组非上市保险公司高管年薪的数据披露，将保险行业收入的两极分化，呈现在大众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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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梳理显示，150余家非上市险企中，至少有10家董监高2022年度最高薪酬超过500万元，个别高管年度薪酬更是高达953万元。
但天价薪酬的背后，对应的并不是亮眼的业绩。高管最高薪酬排名前十的非上市险企，有五家2022年净利润甚至为负。
一半险企业绩差，董监高却拿天价薪酬
这是非上市保险公司董监高收入首次得到披露。
2022年，非上市险企董监高薪酬多数集中于100万元至300万元区间内，至少有30家董监高最高薪酬超过300万元，至少有10家险企董监高最高薪酬超过500万元。
其中，合众人寿的董监高中最高年度薪酬为953.85万元，摘得“头魁”。
此外，安达保险、北京人寿、国富人寿、横琴人寿分别以676万元、650万元、550.16万元、517万元的最高薪酬位列其后。
信美人寿、中宏人寿、美亚财险、中美联泰大都会、安联人寿也都有薪酬超过500万元的高管1或3人。
与天价高薪形成鲜明反差的是，这十家非上市险企的业绩都不那么漂亮，有五家2022年净利润甚至为负。
安达保险、北京人寿、国富人寿、横琴人寿分别实现净利润-0.0019亿元、-1.96亿元、-2.8亿元、-1.61亿元。
拿下最高薪酬，与第二名拉开了近300万元差距的合众人寿，2022年同期亏损额更是高达20.20亿元。此前的2021年，合众人寿净亏损也高达5.24亿元。
为何公司亏损，高管还能拿高额薪酬？
某保险经纪销售总监费飞告诉市界，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合众人寿的亏损原因是投资端房地产行业的系统性风险。从目前的披露信息得知，高管薪酬并未与盈利挂钩，民营企业的高管薪资都为公司正常行为。
保险行业资深人士王鸣也表示，在一些情况下，公司高管的薪酬与业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线性的，因此即使业绩不佳，公司可能仍会为高管提供高薪酬以留住人才。此外，高管的薪酬通常不仅仅与公司业绩相关，还与市场竞争、公司战略、行业前景等多方面因素有关。
不仅如此，在风险综合评级方面，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高管最高年薪超500万的十家险企中，有九家风险综合评级均为B级、BB级、AA级、AAA级，只有合众人寿第二和第三季度均为C级，显得格外刺眼。
合众人寿报告中写道，“偿付能力风险综合评级为C级的主要原因为操作风险较大所致，针对该类问题，按照既定的整改方案，公司将逐步推进相关整改工作。”
排在高管年薪TOP 10之外的百年人寿，与合众人寿的情况很类似。其高管最高年薪为496.78万元，接近500万大关，公司2022年亏损也高达27亿。且风险综合评级和合众人寿一样，亦为C级。
保险行业薪酬垫底金融业
在外界看来，保险业算得上是一个多金行业。市面上常有做保险“时间自由”“百万年薪”之说。
但现实却并不像外界传说中那样光鲜。一份《2022中国保险中介市场生态白皮书》显示，保险营销员月收入的主体区间集中于3000-20000元，占66.59%。月收入2万元以上的绩优群体，占比仅为20.03%。
由此可见，保险类的所谓“多金”标签，在基层员工身上并不存在。因此，业界常有这样的呼吁，保险公司高管的薪酬，与基层员工的差距不应过大。
而放到整体金融大的维度来看，保险业收入垫底也是既定事实。
第一财经曾根据Wind数据做过统计，2021年保险业“打工人”平均工资仅为25万元/年，在金融业内垫底；银行业平均工资为42万元/年；券商以人均56万元的年高收入一骑绝尘，鼎鼎有名的中金公司以98.30万元的人均薪酬水平排名第一，2020年，这个数字是114.98万元。
同为金融打工人，券商业收入是保险业的2倍多，这种差距被2022年7月的一条刷屏新闻进一步放大，新闻中，中金公司一名93年出生的交易员被配偶晒出8万月薪，也难怪，券商站在了金融薪酬鄙视链的顶端。
保险公司高管限薪势在必行
监管对金融行业高管高薪的情况并非坐视不管。
早在2009年财政部发过一次“限薪令”。要求国有金融企业负责人最高年薪为280万元人民币，且是税前收入，要依法缴纳个人所得税。
2022年7月，“90后券商交易员月入超8万”刷屏之际，财政部发布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国有金融企业财务管理的通知》中明确，金融企业中高级管理岗位人员平均工资增幅原则上不高于本企业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增幅。对于金融企业高级管理人员及对风险有直接或重要影响岗位的员工，基本薪酬一般不高于薪酬总额的35%，根据其所负责业务收益和风险分期考核情况进行绩效薪酬延期支付。
即使如此，或许是因为银行和券商业平均工资更引人注目，监管层对这二者的监管强度高于保险业。
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7月，《保险公司薪酬管理规范指引(试行)》中规定，保险公司高管人员目标绩效薪酬不得低于基本薪酬，绩效薪酬不得超过基本薪酬的3倍，即绩效薪酬控制在基本薪酬的1-3倍之间。
作为风险控制手段，《指引》同时规定董事长、总经理绩效薪酬达50%以上将延期支付。
这被很多人认为是险企高管天价薪酬将终结的标志。
图/视觉中国
目前，在2022版《保险保障基金管理办法》中是这样写的，险企在获得保险保障基金支持期限内，管理机构将视情依法对其采取限制向股东分红、限制高级管理人员薪酬等必要监管措施。
在已有的公开报道中，有两家险企收到过涉及限薪的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
2021年初，鉴于安心财险2020年10月末的核心及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为-125.7%，偿付能力严重不足。银保监会对其采取了责令增资，停止接受车险新业务，限制董事、监事、 高级管理人员的薪酬水平等行政监管措施。
在之后的两年里，安心财险高管年薪都很低调。2021年100万年薪以上者只有1人，最新的2022年偿付能力报告显示，安心财险只剩三名高管，董事年薪70.68万元，监事49.3万元，总公司高级管理人员278.22万元。
另外一家是长安责任保险。2018年12月以及2019年5月，因偿付能力不达标，银保监会先后对长安责任保险采取停止接受部分新业务、停止增设分支机构、高管限薪、强制增资扩股等监管措施。
不过，2019年11月，长安责任保险长安责任保险“重获新生”，偿付能力已达标，限薪等监管措施解除。
王鸣表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高管薪酬可能有助于减少公司对高管的过度依赖，降低公司管理风险，并改善公司治理。“但是，在实践中，要根据不同公司的具体情况来制定薪酬政策，避免将高管薪酬限制得过于严格，导致人才流失或者管理层无法有效运作。”
作者 | 陈畅
编辑 | 韩忠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