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赛科技主要客户收入与供应商披露的采购额并不一致，募投项目也是变来变去。
本刊特约作者 钟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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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芜湖市鸠江区发布信息，芜湖福赛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福赛科技”）年产400万套汽车功能件项目再次延期。这一计划于2018年动工、如今延期至2024年12月完工的项目就是福赛科技IPO的主要募投项目。
若产品供不应求，通过借款等其他途径，福赛科技也能完成扩产计划。扩产意愿并不强劲，或许能说明问题。
福赛科技主业以汽车内饰为主，包括长城汽车等在内的前五大客户贡献了公司近90%的收入。因此大客户贡献的收入是否准确，直接决定了福赛科技收入的真实与否。在前五客户中，除了长城汽车外，新泉股份也已经上市，两者公布的收入、采购额就完全不一样。投资者该信任谁呢？
采销数据矛盾
福赛科技的汽车内饰产品分为功能件和装饰类两大类，截至2021年功能件占收入的比例已经接近70%，装饰件降至30%左右。
随着整车厂的发展，汽车内饰市场也不断增长。福赛科技在汽车内饰尤其是功能件市场占有一定的市场地位。2020年，公司核心产品空调出风口、杯托和储物盒在全球汽车中的市场占有率分别达2.24%、1.5%和0.72%。
除了服务于传统的燃油车市场，福赛科技来自新能源车的收入占比也在快速提升。2019-2021年，公司新能源汽车产品收入分别为2022万元、4138万元和9158万元，占主营收入的比例为5.34%、9.95%和17.14%。2022年上半年这一收入为6160万元，占比提升至21.76%。
在传统燃油车和新能源汽车的带动下，福赛科技收入快速增长。2018年公司的收入为3.53亿元，2021年已经增长至5.99亿元。公司预计2022年1-9月的营收为4.64亿元-5.34亿元，同比增长12.6%-29.58%。
在收入增长的同时，公司盈利也在加速增长。2018年福赛科技实现归属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1152万元，2021年已经增长至7776万元。不过受疫情影响，2022年上半年公司实现归属净利润3776万元，同比下降了11.84%。公司预计2022年1-9月归属净利润为5400万元-7000万元，同比变动为-5.57%至22.41%，盈利有望重回正增长。
需要提及一点的是，在芜湖鸠江区政府网站中，2021年6月，政府人员走访福赛科技。彼时新闻指出，2020年福赛科技实现主营收入4.7亿元，预计2021年主营收入达6亿元。
提前半年，福赛科技就能预计到公司2021年全年收入将达到6亿元，而实际营收为5.99亿元，福赛科技的预测水平不一般。
福赛科技收入增长离不开大客户的贡献，2018-2021年前五大客户贡献的收入占比分别为83.91%、87.69%、86.85%和87.93%，公司收入基本由前五客户包揽。客户名单中，既包括长城汽车、比亚迪这样的整车厂，也包括马瑞利、新泉股份等国内外汽车零部件厂商。
这些客户中不少企业已经上市，新泉股份就是其中的一家。2018-2021年，福赛科技来自新泉股份的收入分别为6199万元、4552万元、7473万元和8993万元，是公司第3、第4、第2和第3大客户，收入占比都超过两位数，2020年和2021年收入占比稳定在17%左右。
新泉股份在年报中披露了前五采购商名单。2018-2021年，公司采购自福赛科技的金额分别为6566万元、6556万元、5572万元和1.03亿元。通过两家公司披露的收入和采购额不难发现，除了2018年两家公司公布的数字较为接近外，另外3年两家公布的收入和采购金额相去甚远。
如果是采购一方始终多于供货方，或者客户收入始终多于供货方，那还可以解释为收入结算政策不一致等原因。两家公司收入、采购变动并非完全一致，市场该相信哪一家的说法呢？
与收入集中于前五客户不同，福赛科技向前五供应商采购的比例并不算太高，占比基本接近30%。在前五供应商中，芜湖德埃普机械科技有限公司及其子公司重庆德埃普汽车部件有限公司（统称“德埃普”）始终是公司的第一大供应商，为福赛科技提供外协件等产品。
2018-2021年，福赛科技向德埃普采购的金额分别为2182万元、1859万元、2558万元和3760万元。不难发现，2020年和2021年，福赛科技向德埃普采购快速增长。
工商信息登记中，德埃普公布了公司2021年的收入。2021年这家资产总额为2346万元、有57名员工的公司实现收入3692万元。也就是说，即便德埃普的收入全部来自福赛科技，也不够福赛科技的采购额。
需要指出的是，2021年，浙江高晟通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为福赛科技的主要供应商之一，福赛科技向其采购了588万元。这家公司的实控人是戴安东，而德埃普的大股东则是戴安平，两家公司是否有关联不得而知。
收入增长离不开销量的增长。虽然也有部分外协件，但福赛科技的产品主要依靠自产。在保持极高产能利用率和部分产品需要外协的情况下，福赛科技本该快速推进扩大再生产，但公司募投项目已经一次又一次推迟了。
募投项目久拖未决
根据招股书（上会稿），本次IPO，福赛科技计划募资4.63亿元，其中3.56亿元用于年产400万套汽车功能件项目（一期）项目，1.07亿元用于补充流动资金。扩建项目分两期占地85亩，总投资额为5.5亿元，IPO募投项目是一期，占地55亩，投资额3.56亿元，即项目资金全部来自IPO募资额。
按照计划，一期建成后将形成年产300万套汽车功能件的生产能力。这一项目早在2018年就已获批，因疫情等因素，福赛科技将项目竣工日期后延至2022年12月。2023年3月初，芜湖鸠江区发改委再次公告，扩建项目的竣工日期再一次后延至2024年12月。从计划2018年开工，到如今2024年年底竣工，项目推进时间将持续6年。若上市后再有变化，时间会继续拉长。
这或许并不奇怪。因为这个计划在2018年开工的项目，实际上一年前才开工建设。2022年3月30日，安徽鲁班集团官网发布消息，公司承建的福赛科技年产400万套汽车功能件项目（一期）工程项目于3月26日举行了奠基仪式。
改变的不仅仅是完工日期。在400万套汽车功能件项目的环评公告中，项目总投资额是3.44亿元而不是如今的5.5亿元；项目总用地76亩，并非是如今的85亩。环评报告是2021年底提交的，项目投资额和用地面积何时更改也难以寻觅。
在福赛科技首份招股书和最新版本的招股书中，项目用地都是85亩。一期投资就达到3.56亿元。招股书中，福赛科技使用的还是2018年的环评报告。在2018年环评公告中，募投项目的投资额和占地面积等基本情况，已经难以查询了。
募投产出乐观无依据
从产能利用上看，公司有扩产的必要性。福赛科技是根据生产产品基本都要涉及的注（吹）塑机的使用时间来反映公司整体产能利用率的。2019-2021年，公司注（吹）塑机的产能利用率分别为99.61%、85.46%和88.37%，产能利用率保持高位。
从具体产出上看，不计入外协产品，2019-2021年，福赛科技功能件产量为1389万件、1479万件和1934万件。公司自产功能件增加了约545万件，跟IPO项目两期合计新增400万件产能相比，福赛科技没有大规模扩建。
如果从2018年算起，产能增加则较为明显，2018年，福赛科技功能件产量为1131万件，2021年较之增加了800余万件，增量基本是IPO募投项目两期合计产能的二倍。
算上部分外协产出，2018年福赛科技功能件销量为1515万件，销售收入为2.06亿元。
2021年销量增长至2273万件，收入相应增长至3.69亿元。销量增加了750万件，收入增加约1.63亿元。
在几份招股文件中，福赛科技并没有预计新增产能的收入。在芜湖鸠江区发改委的项目竣工变更中，福赛科技表示，设计年销售收入预计可达5亿元，年利润约为5000万元。
在过往年份，福赛科技销量增加几乎是IPO项目的约二倍，收入增长只是福赛科技预计的30%左右。公司对新增产能带来的收入增长是否过于乐观了呢？
福赛科技还预计400万套汽车功能件项目可年纳税额约为3500万元。2021年，福赛科技现金流量表中，支付的各项税费只不过约3600万元，这不仅包括约2300万件的功能件带来的收入，还包括近1600万件装饰件贡献的另外约30%收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