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凯风
(资料图片)
万亿GDP、千万人口，历来是高城市能级的体现。
01
长三角，第四个千万人口城市诞生？
据合肥官方部门发布的数据，截至2023年7月底，合肥实有人口1234.4万人，其中户籍人口805.3万人，流动人口429.1万人。
对此，有部分人士宣称“合肥跻身千万人口俱乐部”，成为全国第18个、长三角第4个千万人口大市。
无独有偶，就在几年前，南京也曾宣布实有人口超过1000万人，有不少人宣称南京率先一步完成千万人口大跨越。
虽然南京、合肥、温州、徐州等地，都在争夺长三角下一个千万人口大市的名头，但迄今为止仍未有城市突破。
我们常说的“千万人口城市”，以全市“常住人口”作为界定，不是户籍人口，也不是城区人口，更不等同于”实有人口”的概念。
所谓常住人口，关键词在于“常住”，统计标准是“在一地居住半年以上”，无论是短期出差、旅行，还是短期在某地打工的流动人口，都不囊括在内。
与之对比，无论是“实有人口”还是“实际管理服务人口”，既包括常住人口，也囊括了大量流动人口，甚至短期居留人口。
这一指标，可作为城市管理和公共服务的重要参考，却不能作为城市人口能级的标志。
如果以“实有人口”来看，全国常住人口破千万乃至突破2000万的都不在少数。
早在几年前，广州、深圳两地管理部门，就曾公开表示实际管理服务人口双双超过2200万人，而广州有关规划更是按照2500万人口规模，进行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配置。
在人口统计中，还有一个概念“城区人口”，相比常住人口的统计面要窄一些。
作为界定超大特大城市的标准，城区人口严格限定在“城区”，不包括镇区及乡村人口，只是常住人口的一部分。
所以，即使迈过了千万人口大关，也未必等于迈进超大特大城市。
02
虽然只是一场乌龙，但合肥离“千万人口俱乐部”，并不遥远。
根据统计公报，2022年合肥常住人口为963.4万人，净增加16.9万人，增量位列全国第三，总人口离千万大关只有一步之遥。
过去十年，合肥不仅是全国经济增长最快的城市之一，也是人口增长最猛的省会城市之一。
这些年，合肥不仅成功晋级万亿GDP俱乐部，而且常住人口超过影响力横跨苏皖两省、且有“徽京”之称的南京，为人口外流最严重的安徽扳回了一局。
根据《徽京，这一次要易主了？》一文所论，这几年，由于大量安徽人来到江浙沪包邮区务工，不仅南京以“徽京”自居，就连上海、杭州也加入争抢头号”徽京“的行列，合肥亟待以千万人口扭转局势。
2010年到2022年，合肥常住人口从570万人飙升到963万，增量之大、增幅之猛，位列长三角地区最前列。
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在于城市扩容。
2011年，合肥与芜湖、宣城三分巢湖，不仅得到了3000多平方公里的面积，而且直接给合肥带来200多万的常住人口增量。
合肥三分巢湖，拉开了省会城市合并式扩张的序幕。在合肥之后，成都、西安、济南、长春先后借助合并周边县市，完成了城市的外延式扩张。
不过，如今，在“严控撤县（市）改区，严控省会城市规模扩张”的新政下，城市扩张潮戛然而止。（参阅《这些省会的扩容合并梦，彻底没戏了？》）
当然，即使抛开城市合并带来的贡献，合肥依旧是人口增长最快的省会城市之一。
这些年，合肥背靠长三角一体化、中部崛起两大国家战略，借助“最牛风投城市”打造出一批新兴产业，在带动人口回流的同时，还争抢了一批外地人口。
值得一提的是，强省会战略的横空出世，让合肥成了全省人口的虹吸者，也是人口回流的最大支撑。
2022年，安徽全省仅增长14万人，而合肥一地就增加17万人，这意味着安徽大量普通地市人口在减少。
如果能保持这一趋势，在十四五收官之际，即2025年，合肥常住人口有望迈过1000万大关，正式晋级为“双万”城市。
届时，安徽有望摆脱江浙沪“包邮区”最大人口蓄水池的称号，也有望摆脱上海、南京、杭州共同争夺头号“徽京”带来的尴尬。
03
中国有多少个千万人口大市？
目前，我国千万人口俱乐部成员共有17席：重庆、上海、北京、成都、广州、深圳、武汉、天津、西安、苏州、郑州、杭州、临沂、石家庄、东莞、长沙、青岛。
过去几年，我国千万人口大市格局发生了一系列变化。
第一大变化，武汉超过天津，晋级为人口第七大城。
数据显示，2022年武汉常住人口达1373.9万人，以10万左右的领先优势赶超天津，这一优势在未来还有望扩大。
第二大变化，长沙超过青岛，逼近东莞，在千万人口俱乐部里再进一步。
作为年度人口增长冠军，长沙成了中西部疯狂“虹吸”人口的见证，也凸显了低房价带来的吸引力。（参阅《中西部，正在疯狂“虹吸”人口》）
第三大变化，哈尔滨常住人口跌破千万大关，东北再无千万人口大市。
受制于自然人口负增长和年轻人口持续流失的双重困境，哈尔滨人口连年下降，暂时没有重返千万人口俱乐部的可能。（参阅《1亿人，为何没有一座万亿GDP城市？》）
第四大变化，千万人口俱乐部，几乎都被一二线城市垄断，只剩下临沂一个普通地级市。
前些年，河南南阳、河北保定都曾一度跻身千万人口俱乐部，但或由于人口流失，或由于拆分因素，双双退出这一榜单。
临沂不只是千万人口大市，还是山东人口第一大市。与之对比，省会济南常住人口尚未突破千万大关，而拥有副省级城市、计划单列市身份的青岛，在千万人口大市里垫底。
临沂，靠什么与一二线城市并列？
这是统计因素所致。不同于国际上的城市，中国城市是行政区划的概念，既有“城区”，也有大量的县城及乡村，由此导致全市人口规模普遍过大。
如果从更严禁的城区人口来看，坐拥千万人口的临沂城区人口还不到300万人，仅位列II型大城市。
究其原因，临沂虽大，但仅有3个市辖区，其他9个都是以农业为主的县，城镇化率63.9%，远低于青岛、济南。
同理，重庆位列全国人口第一大城，也是基于这一点而来。
重庆在体量上相当于一个中等省份，下辖38个区县，面积超过8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深圳的40倍左右，而深圳只有10个区。
所以，以覆盖21个区的重庆主城都市区作为同等对比更为合适。
数据显示，2022年重庆主城都市区人口2122.7万人，仅次于上海、北京和成都，仍旧是不折不扣的人口大市。
04
谁是下一个千万人口大市？
过去十年，西安、郑州、武汉、杭州、东莞、青岛、长沙集体晋级千万人口俱乐部。
目前，在主要一二线城市里，佛山、宁波、合肥、南京、济南、长春、沈阳人口均已突破900万，未来均不乏晋级千万人口俱乐部的可能。
不过，与前十年相比，如今城市人口扩张的难度越来越大。
原因不难理解，全国人口大盘已经见顶，自然人口负增长的省份超过一半，连一直以“孔雀东南飞”著称的沿海城市都出现了改革开放以来首次人口负增长，遑论一般地市？
更关键的是，新一轮抢人大战正在打响，在零和博弈之下，各大城市不再局限于争抢大学生，而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劳动力，只要是年轻人，乃至只要是人，零门槛落户早已是常态。（参阅《绷不住，都放开落户了》）
可见，自然人口不能再提供增量，而人口流动又开始面临大洗牌，千万人口大市之争，只会愈发白热化。
沿海普通地市的人口格局，或许会受到外贸波动及制造业走势的影响，能否继续上演“孔雀东南飞”的奇迹，值得关注。
与之对比，中西部省会，在产业西移、国内大循环、强省会等战略的助力之下，有望持续虹吸全省人口，并带动一定的外来务工人员回流，从而不断做大人口基本盘。
当然，抢人重要，但留人更重要，留得住的才真正属于自己，这样的千万人口大市，才真正具有含金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