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没有永动机也没任意门。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董明珠口中的格力产品。它可以变成「发电站」，又可以变成「时光机」。
文 | 佘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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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片)
这世界上，没有永动机，也没任意门。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董明珠口中的格力产品。
它未必能「变大变小变漂亮」，但它之前可以变成「发电站」，现在又可以变成「时光机」。
董明珠的嘴，就是那根召唤「72变-70变」的超级魔法棒。
这两天，「霸道女总裁职业代言人」董明珠第10086次上了热搜。
热搜上的相关话题词不外乎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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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光关注八卦轶事，却没留意到董小姐在访谈中曝出的「黑科技」。
8月28日，她在媒体采访中说，现在买格力的冰箱，青菜买回去摆里面20天，保证是新鲜的，比菜场买回来的还要新鲜。
还没等网友摆出鲁豫「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她又做了解释，这不是吹牛，蔬菜在冰箱里就有一个成长的过程。
她接着补充道：「西瓜我们曾经试过，劈开两半吃一半剩一半摆在冰箱里，我们一直跟踪了一个星期，西瓜拿出来，口感比买回来切开的西瓜口感还要好。不然怎么叫先进技术？但是再仔细的我就要把我的专家请过来说了。」
钻进去，我们都能变成俞飞鸿赵雅芝，岂止冻龄，还能逆生长……这样的格力空调，你值得拥有。
不知道这广告词，合董小姐的心意不？
朋友顾意说：这到底是灵鹫宫的返老还童之术，还是移花宫的明玉功？到底是仙术、幻术、巫术，还是技术？
要我说，格局小了，不要用地球人的眼光来评判这项技术。
还记得脱口秀姐妹花颜怡颜悦在《脱口秀大会》上说的吗？
她们看到某款代餐饼干上写着「无糖无油无盐无脂肪无碳水无能量」，于是直接就打给了宇航局，说「我找着了反物质」。
能有反物质，就不能有反科学的技术？
02
强调自家冰箱保鲜功能好，就说放了20天比刚买回时还新鲜，我担心「僵尸肉」都要出来诈尸了。
这浮夸的表述，多少有些泰国广告的影子。
循此逻辑，雷军可以说，小米手机的内存空间可以越用越大，马斯克可以说，特斯拉的续航能力可以越用越久。
你不信？他们也可以甩给你一句：再仔细的，我就要把我的专家请过来说了。
只是苦了央视二套，人家曾经做了个实验，验证隔夜西瓜的新鲜度问题。
结果检测结果表明，即便用保鲜膜包好了放冰箱冷藏，西瓜也会出现大量的阴性杆菌和阳性球菌，且菌落群严重超标，其中不排除含有肠道致病菌。
这里面，「隔夜」不是关键，关键是西瓜是否会变质，放一个星期，口感好不好可以另说，至少对肠胃不太友好。
董小姐一通渲染猛如虎，无非是为了强调格力冰箱的性能好。
确实有测评指出，格力某些冰箱「搭载了轻氧水润焕鲜科技，带有控湿和降养功能，能够为食物提供原生补给，保留鲜度更久一点，3天失重率5.2%，7天维C保有率96.6%，长效锁鲜。」
可你要说放得越久越新鲜，就是把食品营养与健康学摁在地上摩擦了。
就……用力过猛了些。
但这话出自董小姐之口，似乎又很「正常」。
要知道，两年前，董小姐的「空调发电说」还曾成功撩到无数人的眼球。
在当年7月召开的2021中国新消费品牌峰会上，董小姐透露，「格力开发了一种新技术，可把光能、储能和空调结合起来，当足够的能源聚集起来后通过空调发电。把这个技术深入研究，一个家庭可完全自我供电，照明不用花一分钱电费。若该技术得到全球全部应用，全球温度可降半度。」
▲董明珠此前曾称在研发空调发电。图片来源：中国新闻网报道截图。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沉默了，坊间有人称之为「董明珠牌永动机」。
细究起来，董明珠说的不全是扯淡：格力凭着「光储直柔」，确实攻克了「零碳源」空调技术——2022年3月，全国首台「光储直柔」800VDC等级直流离心机组在格力电器成功研制下线。
究其原理，跟马斯克以「分布式储能」为卖点的虚拟电厂有如出一辙之处。
但董明珠要是不说「空调变成发电站」，而是说「用空调上搭载的光伏储能逆变系统发电」，还有任何噱头可言吗？
03
不得不说，在拿捏传播点方面，董明珠在国内企业家中绝对是第一梯队的存在。
北李想南承东，在她面前也得投子认负。
能跟她媲迹的，一个醉心于「功守道」去了，另一个还在灌「成长牌」鸡汤。
这不是什么坏事。
我有个观察结论是：衡量某个行业景气度的一大指标，就是嘴炮输出的密度。
将「某个行业」换成「经济」，也成立。
你看，马斯克跟扎克伯格约架「八角笼中」，约了这么久还停留在口炮阶段，侧面反映了二者在社交媒体领域竞争的激烈。
竞争激烈，意味着有活力。
前些年，移动互联网方兴未艾那会儿，国内那些有C端业务的企业CEO、CTO、CIO、UFO们，也是一个比一个能吹，一个比一个能怼。
说是「口炮横飞」都不为过。
那时候，马云还能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阿里巴巴存在的目的就是培养更多的京东」，刘强东也能怼马云「他这种人就爱吹牛」。
那时候，周鸿祎还是怼起友商来没有额度的「红衣大炮」。
现在呢，也就只有造车新旧势力和大模型创业者们，还能重现当年手机等行业有事没事隔空互怼的余晖。
就此看，我希望董明珠能一直大放厥词下去。
太平洋那边容得下马斯克，这边也该容得下董小姐。
有人能高调吹牛，好过「清风笑，竟惹寂寥」。
马斯克的牛，的确在于他能吹的很多牛都成真了。
可真要拉起清单较起真来，他没兑现的吹牛皮还少吗？
04
董明珠的「嘴上冒进」，当然是其个性使然。她就是她，是人群中不一样的烟火。
可谁又能否认，董明珠的表达风格，能为格力省下了大量PR费用呢？
就营销效果而言，她那张嘴完全称得上「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
这些年，格力上的热搜，就没多少不是跟董明珠绑定的。
这本无可厚非。正常社会里，企业只要不犯法不背德，社会对其的评价坐标轴就该对表那句台词——赚钱嘛，不寒碜。
在我看来，董明珠做「网红企业家」，也是她对格力爱得深沉的注脚。
将她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语录拎出来，很多都霸气十足——
她曾Diss美的：「空调领域我是世界老大，他算老几？」
她曾说小米入股美的是「两个骗子在一起」；
她曾跟雷军的一句戏言说，「我跟你赌10个亿」；
她曾炮轰野蛮人：说他们是中国制造业的罪人，只知道赚钱；
她曾怒怼投资人：「不给你们分红你们能怎样？！」
她还说「马云离开我活不了，我离开他照样活」；
她还骂消费者「不买我空调是有病么？」
只能说，格力空调可以储能，格力的老总可以储「气」——就是很多人爱跟梁静茹借的那种。
▲董明珠曾怒怼投资人：5年不给你们分红，你们能怎样？
她自己也毫不避讳地公开回应自己的「网红」身份：没错，我既是「网红」又是个「好斗者」。
董明珠的好战，曾一度引发「几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景象：
2014年12月29日，在董明珠放狠话「要让所有杂牌清场」之后，苏宁联手国内其他6大空调品牌，发起了声势浩大的「破格行动」。
它们的战书很直接，如：
美的：做梦一统天下，你行！省电一晚一度，我行！
志高：大姐站台，你行！大哥代言，我行！
奥克斯：高价产品玩假摔，你行！高质省钱真功夫，我行！
长虹：十亿任性赌局，你行！十分军工品质，我行！
……
但董明珠用一句「很无聊」，四两拨千斤。
05
时下，许多人总在拿以美的为镜子照格力，以此来臧否董明珠。
被引用得较多的两个数据是：
截至8月29日，美的市值是逾3936亿元，格力市值是逾1959亿元。
美的连续八年入选福布斯世界500强，今年位列第278位，格力在连续四年入选500强后，今年跌出了榜单。
可若是因此否定董明珠，太过简单。要是没董明珠，格力会不会沦为珠海的某家本地化企业，还很难说。
对于「没进500强」这事，董明珠强调：「进500强当然好，但要看通过什么方法进，最近很多暴雷的企业有很多世界500强，进了500强结果暴雷了，宁可不进。」「我没有进入500强也不难过，进500强也别太高兴，坚定地走好自己的当下，坚定地让企业成为百年企业，那才是最终。」
有些人将其看成自我辩解。可对照许老板的债务天坑，起码我们能对她的「辩解」多几分理解。
得看到，商业世界里，有太多变量，特别是过去几年。能增长已是不易，能爆发更是难得。
经济学家张维迎说：「企业家决策不是科学决策，不是给定条件下求解，而是要改变约束条件，把大部分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做成。」
作为企业掌舵者，免不了各种试错，有的尝试，就算未能成功，亦很正常。
更何况，将视距拉长，以后再回看，今天的失利是不是明天的失败，也很难说。
在当今舆论场上，部分TMT媒体谈格力时，免不了会将「烧钱造手机，花18.28亿买银隆，号称用500亿元砸芯片研发」等情况，作为董明珠多元化布局成效的定性依据。
只能说，「事后诸葛亮」的角色代入，比做企业要容易太多太多了。
董明珠这次自豪官宣「格力有11万项专利……都是自主研发的，没有一个是买来的」，资料显示格力掌握着空调压缩机、GM6601芯片、智能化霜等核心技术技术，这些都不是盖的。
但，对董明珠们来说，「事后诸葛亮」式的评判无可回避。
那说明，大众对格力还有期望。
董明珠昨天喊话说，「格力股票你们都可以买，保证不吃亏。」
这要靠的，还是实实在在的业绩支撑，而非口炮。
06
董明珠并非没有意识到格力眼下的困局。
这两年，董明珠整了很多动作：
如跟「铁杆盟友（经销商）」大决裂；
如邀王自如加盟；
如找孟羽童「接班（未遂）」。
其指向很清晰，那就是：掀起渠道变革。
▲孟羽童曾是董明珠的所谓「钦定接班人」。图片来源：《初入职场的我们》。
因为完善「线上+线下」全渠道模式要补强线上渠道，所以要淡化线下经营，所以要引进网红和制造网红。
这都是董明珠寻找破解之方的体现。
企业不易，我们当祝福董明珠和格力能如愿。
只不过，在董明珠大嘴这事上，有必要提醒的是：
说话夸张些，没问题。
可若吹过头了，可能会被反噬。
董明珠的嘴比空调更能「吹」，只要合情合法，就无可厚非。
但适当拿捏「言如其实」的分寸也很重要，唯有这样，人们在谈到格力的「核心科技」时，首先想到的才会是格力的压缩机、芯片等技术，而不是董明珠那张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