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迅游科技回复了深交所此前发出的关注函,说明了认定公司将处于无实际控制人、且无控股股东状态的原因及合理性,是否符合相关规定等事项。
近日,上海仲裁委已就贵阳大数据与迅游科技创始人袁旭纾困相关协议争议一案作出裁决,裁决终止双方之间在《纾困协议》《表决权委托协议》项下的权利义务关系。该裁决结果意味着,贵阳国资控制的迅游科技股份表决权数量大幅减少,上市公司或将进入“无控股股东”的状态。
【资料图】
2015年5月,迅游科技带着“网游加速第一股”的光环在深交所创业板正式挂牌交易,并创下连续19日涨停的记录。然好景不长,自2018年开始,迅游科技由盈转亏,伴随着内斗风波四起,这几年的业绩表现不佳。
据2022年度业绩预告显示,2022年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在2000万元-2500万元之间,与去年同期相比亏损虽有所收窄,但在公司控制权生变、主要股东股份屡被司法冻结等影响下,迅游科技未来的走向或许难言光明。
从“铁三角”到无实控人
2008年,袁旭、陈俊、章建伟三人共同创立了迅游科技,并在三年后,共同签订对迅游科技的《一致行动协议》,约定迅游科技上市时,三人一起成为公司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2015年,迅游科技如愿登陆创业板,章建伟担任董事长、袁旭担任董事、总裁,陈俊担任董事。
共同奋斗多年的“铁三角”,却在公司上市后分歧不断,并在2019年将“内斗”摆上了台面。
2019年9月,袁旭、陈俊以“章建伟缺乏对公司所处行业、发展战略、主营业务的理解,长期缺席公司战略制定、经营管理”为由,共同向迅游科技董事会提议免除章建伟的董事长职务,同时,二人提议推举袁旭出任董事长。章建伟方面则以“袁旭涉嫌故意侵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及违反忠实义务”等为由提议罢免袁旭担任总裁职务,并提议由自己兼任总裁。
最终,董事会通过了罢免章建伟董事长职务的议案,未通过罢免袁旭总裁职务的议案。尽管后因下发关注函,袁旭、陈俊二人向监事会申请撤回《关于免除章建伟的董事职务的议案》,但这颗嫌隙的种子依然在发芽。
2021年3月,迅游科技审议通过了《关于免除章建伟先生公司董事职务的议案》,章建伟被彻底踢出局,“铁三角”变成了“两人对垒”。
这期间暗流如何涌动,外界尚不得而知,但时隔一年后章建伟的历史在袁旭身上重演。
2022年6月2日,迅游科技发布公告称,经董事会表决,免去袁旭总裁职务。经董事长陈俊提名及提名委员会审查资格并同意,同意聘任吴安敏为总裁。
在回复深交所关注函时,迅游科技称,袁旭的个人债务问题已严重消耗了其用于公司经营管理的时间和精力,袁旭在公司子公司的违规行为给公司带来巨大风险。
风波并未由此终止,2022年11月,袁旭就其与贵阳大数据签订的纾困协议等引起的争议,向上海仲裁委提出仲裁申请。
时间线暂时拉回至2020年9月,袁旭、陈俊等与贵阳大数据于签署了《纾困暨投资协议补充协议》《表决权委托协议》。通过上述协议,袁旭、陈俊将其持有的迅游科技全部表决权委托给贵阳大数据行使。通过该交易,贵阳大数据持有或控制上市公司表决权对应的总股份数达到3652.09万股,占上市公司股份总数的17.97%。贵阳大数据由此成为迅游科技控股股东,贵阳国资委成为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
今年3月底,根据裁决结果,袁旭持有约1793.60万股股份所对应的有效表决权,占公司有效表决权股份总数的9.16%,为公司第一大股东;大数据公司持有或控制公司约1466.70万股股份所对应的有效表决权,占公司有效表决权股份总数的7.49%,为公司第二大股东;章建伟持有公司约1044.10万股股份所对应的有效表决权,占公司有效表决权股份总数的5.33%,为公司第三大股东;公司其余股东所持有效表决权股份比例均低于3%。
可见,迅游科技股权较为分散,且不存在持股50%以上或可以实际支配上市公司股份表决权超过30%的单一股东。本次权益变动后,该公司变更为无控股股东、实际控制人。
在回复监管函中,迅游科技方面表示,该情况可能会因为主要股东的意见分歧,影响公司决策效率,进而导致决策效率不佳。并且,主要股东所持公司股份存在质押平仓及司法处置风险,可能导致公司被恶意并购,陷入股权争夺战,干扰企业的正常经营和管理。
主要股东股份被司法冻结,四年累计亏损逾21亿元
3月31日,在公布回复函的同一天,迅游科技发布了关于持股5%以上股东股份被司法冻结的公告。
陈俊及其一致行动人大数据公司所持股份累计被冻结约1466.70万股,持股比例约7.22%。陈俊所持公司股份累计质押约1300.76万股,占其所持公司股份数量的99.37%,其中质押给国海证券的695.44万股,已逾期。
据去年12月底公告,袁旭所持公司部分股份将被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在淘宝司法拍卖网络平台公开拍卖,其所持公司股份累计已质押约2185.39万股,其中质押给中航信托的股份共计约391.79万股。
在近日的回复函中,袁旭称将继续努力寻求解决个人债务的合适方案。
股东尚有个人债务要努力偿还,公司的日子自然更不好过。正如开头所述,自2018年开始,迅游科技的业绩便开始走下坡路。
迅游科技2018年-2021年营业收入分别为7.31亿元、4.84亿元、4.57亿元、4.73亿元;净利润分别为-7.90亿、-11.86亿、3358万元、-1.74亿元,四年间累计亏损约21.84亿元。2022年预计营业收入在3.4亿元–3.7亿元之间,净亏损在2000万元-2500万元之间。
可以看出,迅游科技近几年营业收入除2021年小幅上升外,均呈下降趋势,2022年预计同比减少约22%-28%。
迅游科技将其归因于受疫情及游戏版号发放影响,行业整体处于承压蓄力阶段。其表示,根据“中国音数协游戏工委”数据统计,2022年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同比出现负增长,公司作为游戏相关的网络服务提供商,在收入规模上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大环境的变化自然带来一定影响,但迅游科技本身面临着业务单一、研发运营跟不上移动互联网发展等问题,使其生存空间不断被挤压。
以2021年业绩为例,互联网加速服务业务占收入比重高达91.23%,其中迅游加速器产品为主要营收来源,占比高达91.16%。这意味着,迅游加速器承载了迅游科技几乎所有希望,一旦该业务发展受阻,会对业绩带来很大影响。
从研发投入来看,2018年-2021年其占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9.27%、21.18%、20.98%、20.84%,2019年虽有大幅投入增加,但作为以技术驱动核心竞争力的网络服务商,近几年迅游科技在技术攻关和产品拓展方面的精力明显不足。
易观文化消费行业资深顾问廖旭华向蓝鲸财经记者表示,迅游曾经做的像游戏产业链上游或者广告产业扩张的方向是对的,是有成功案例了,类似加速器的模拟器厂商们就在出海、云游戏和营销服务方面各有建树。但是,迅游一方面遇到了不好的市场阶段,另一方面自身执行力出了问题。因此,站在当下时间点,对迅游科技的未来走向偏悲观。
网游加速器生意“降速”了?
据《2022年中国游戏产业报告》,2022年中国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2658.84亿元,同比下降10.33%。游戏用户规模6.64亿,同比下降0.33%。继2021年规模增长明显放缓之后,又出现过去八年来的首次下降,表明产业发展已进入存量市场时代。
其中,在国内市场中,移动游戏实际销售收入在总收入中占比72.61%,出现近五年以来首次下滑;客户端游戏占比23.08%,略高于上一年。2022年中国移动游戏市场实际销售收入1930.58亿元,同比下降14.40%,移动游戏用户规模6.54亿,同比下降0.23%,用户增长已趋向停滞。
廖旭华表示,加速器产品本身的市场需求持续式微是核心因素,也是这个原因才会导致迅游科技的内部问题。同时,加速器市场本身一定是趋于萎缩的,因为新增用户太少,而旧用户又会因为游戏市场升级而逐渐流失。
在2022年半年度报告中,迅游科技坦言,经过多年的增长,我国游戏用户数量特别是移动游戏用户数量趋向平稳,游戏产业的人口红利逐渐减退,此外,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工作和网络游戏防沉迷工作也提出了明确的新标准、新要求,进一步强化了游戏行业的自律意识。公司作为游戏相关的网络服务提供商,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对内,迅游科技始终没有稳定的管理层带领其探索新业务的发展;对外,互联网环境的变化一方面使网速不再是问题,另一方面存量时代迅游科技的生存土壤不断被收缩。内忧外患的双重夹击,让昔日“网游加速第一股”不断“降速”,迅游科技们还有多少机会呢?
互联网产业时评人张书乐向记者指出,网游加速器依然有风口,即云游戏。真正意义上的云游戏对网速的要求远高过客户端游戏,只是目前云游戏还是一个偏概念的产品,尽管是未来趋势。此外,网游加速器还有另一种存续方式,即到后期或许会变成游戏厂商的一个技术部门,游戏厂商将这种加速技术应用,可能会直接嵌入到游戏产品中。
未来云游戏一旦定型和崛起,或许网游加速器会迎来新的春天。只不过,对于当下的迅游科技来说,是否能等来春天,还需要先把“家事”处理好以给市场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