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金融八卦女作者：黄沐逍

(资料图)

农夫山泉涨价了！

近日公布的调价通知显示，从2月1日起，杭州市农夫山泉19升水零售价由20元/桶调至22元/桶。

两块钱看起来不多，但从商业角度来看，这10%的涨价幅度，对应到它背后老板的身价，则是几百亿的事情。

2022年11月8日胡润百富榜，农夫山泉老板钟睒睒以4550亿身价，打破了20多年来中国首富的财富最高纪录。而福布斯富豪榜上，钟睒睒的身家623亿美元，折合人民币超过4400亿。

不管是美元还是人民币计价，这个数字都相当于第二名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第三名宁德时代曾毓群的财富总和。

▲2022胡润百富榜截图

在整个瓶装水行业没有涨价的情况下，首富的企业率先涨价，难道这才是成为首富的“财富密码”？

▲钟睒睒/图源：视觉中国

1.

/ “水中茅台”涨价2元，瓶子贵了？ /

关于杭州调价，农夫山泉方爽快确认了消息。但对有关桶装水是否会出现全国性涨价的猜测，农夫山泉方面没有给出正面回应。

不过近日，有记者走访北京市多家水站了解到，部分水站农夫山泉19L规格的桶装水价格从过去的28元/桶提升为30元/桶。去年，上海地区19升桶装水的售价，也由26元/桶调整到28元/桶。

农夫山泉经典广告语是：“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大自然的水肯定不会涨价，难道搬运工涨价了？

关于涨价，农夫山泉酝酿很久了。

2022年3月的一场分析师业绩会上，农夫山泉执行董事周震华表示，成本压力已经“超过企业单方面可以去消化的水平”。他预计2022年PET（瓶身材质）成本会增加30%-40%。

2022年半年报农夫山泉又写道：“我们生产产品包装最主要的原材料PET是原油的下游产品。原油价格的上升和不确定性给我们的生产成本控制带来压力。”

根据行业数据，瓶（捅）装水最贵的部分是瓶子本身。农夫山泉IPO前的招股书显示，2017-2019年，PET材料占农夫山泉销售成本总额分别为29%、31.9%、31.6%，是销售成本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这么说，涨价已经是农夫山泉“不调价就得死”的最后救赎？

2022年半年报显示，农夫山泉总营收为165.99亿，净利润为46.08亿同比增长14.84%，净利润率为27.8%。受PET采购成本提高影响，公司毛利率已由上一年同期的60.9%下降至59.3%，但这仍远超康师傅、统一等同类产品30%左右的毛利率。

农夫山泉大张旗鼓宣称的瓶子涨价的“后果”，仅仅是毛利率稍微下降了1.6%而已（净利润还是上涨的）。

而且市场猜测，涨价这条口子一旦打开，后面可能就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哗啦啦全倒了。先拿上海、杭州的部分商品“试点”，等到消费者默默接受了，再扩展到其他地区和产品。

农夫山泉的股权是钟睒睒财富的重要组成部分，他直接和间接持有农夫山泉共84.41%股权。纵观钟睒睒的首富之路，也是如此这般积少成多、步步为营得来的。

2.

/ 从记者到卖“龟鳖丸养生丸”，

两次踩着宗庆后上位？/

浙江文联家属院走出两位中国首富，一位叫马云，一位叫钟睒睒，两人的共同点不多，但在早年高考中都不算成功。

1954年出生于杭州父亲在浙江文联工作，受到时代制约，钟睒睒小学五年级就辍学，当过泥瓦匠干过木匠。1977年恢复高考，他也没有翻身，接连考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上电大，后入职多家媒体。

钟睒睒文采不错，1985年1月4日，浙江日报头版头条刊发了钟睒睒采写的《洪孟学为啥出走？》，文章讲述的是技术工人洪孟学怀才不遇，被厂方压制，愤而走向乡镇企业，迎来事业春天的故事。这篇文章因立意深远，还被《人民日报》点赞、推荐。

做记者的日子，钟睒睒密集接触到500多位企业家，故事听多了，觉得自己也行了，于是开始创业。他办过报纸、种过蘑菇、养过对虾，生意都没有做大。

1988年海南经济特区成立，好多商业大佬都去炒房。钟睒睒也去了，没有炒房，而是依靠跟宗庆后的老乡关系，拿到了娃哈哈海南和广西的总代理。当时娃哈哈还没有饮料，而是帮助儿童成长的“营养液”，年产值过亿。

依靠特区政策红利，在海南拿货要低于其他地区，钟睒睒再从海南将货物运到当时供不应求的广东湛江出售，谋取高额利益。经销商在没有代理权的地区“窜货”是禁止行为，宗庆后知道后剥夺了钟睒睒的代理权。钟睒睒却因此赚到了第一桶金。

他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后，他跟宗庆后还有一战。

当时全国“养生”热潮兴起，海南饭店特别流行龟和鳖熬制的养生汤，钟睒睒立马更换赛道，做“养生丸”。更有意思的是，洪孟学也在海南发展，两人一拍即合，1993年两人成立海南养生堂药业有限公司，进入保健品行业。借助时代潮流龟鳖丸逐渐从海南卖到了全国，钟睒睒因此赚到了第一个1000万元。

1995年，宗庆后将新的商业版图延伸到饮用水领域，请王力宏代言推出娃哈哈哈纯净水。1996年，钟睒睒也进入到饮用水领域，他在杭州成立浙江千岛湖养生堂饮用水有限公司（后改为农夫山泉）。

▲农夫山泉千岛湖生产基地 图源：视觉中国

钟睒睒不愧是玩笔杆子出身，他给产品想的第一个广告语是“农夫山泉有点甜”，此后又来了那句经典的“不生产水，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的口号，农夫山泉名声大噪。

2000年6月，娃哈哈、乐百氏等69家纯净水企业联合讨伐农夫山泉，称其“天然水是水库水”“容易污染”。娃哈哈以“不正当竞争”起诉农夫山泉，没几天农夫山泉又以“散播虚假事实”告了娃哈哈，并索赔3000万。

最终农夫山泉败诉，还因“不正当竞争”被罚款了20万元。官司谁赢谁输都不重要，赔不了多少钱，重要的老百姓听了谁家的广告语印象更深刻。显然，钟睒睒输了官司，却踩着宗庆后的肩膀上位了。

经过近三十年发展，国内瓶装水市场基本定型。据观研天下数据，目前农夫山泉占据着26.5%市场，连续10年夺得饮用水市场占有率第一，怡宝、康师傅、娃哈哈、百岁山、冰露紧随其后。

之后钟睒睒的财富版图不断扩大。企查查显示，钟睒睒关联企业有151家，包括农夫山泉股份有限公司、北京万泰生物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养生堂有限公司等，其中在外任职达109家，职务包括董事长、执行董事。商业版图涉及食品饮料、生物科技、医药保健、创业投资等。

钟睒睒曾笑着说：“我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同行们在干什么、想什么，我根本不管。”但对自己的商业和财富，他有着相当清晰的认知，那就是赚取暴利：

“一个小企业要发展壮大，它所经营的种类必须具有唯一性，而且必须是暴利的。因为没有规模效应来供你慢慢积累。”

3.

/ 左手大消费右手大健康，

首富的财富没有天花板？ /

2020年9月4日，农夫山泉正式在港交所主板挂牌上市，9月8日农夫山泉开盘暴涨85.12%，报39.8港元/股，公司实控人钟睒睒的身价也随之飙升，一度成为中国首富。

随着股价回落，钟睒睒在首富位置仅坐了半小时，当人人都以为这只不过是富豪榜上一段笑话时。仅用了一年，钟睒睒就稳坐首富宝座，一坐就是两年。

钟睒睒目前有两台“印钞机”。

农夫山泉上市两年，持续为钟睒睒扮演着现金奶牛的角色。财报显示，2018半年到2021年，农夫山泉总营收、净利润都在稳步增长。营收分别为204.75亿、240.21亿、228.77亿、296.96亿，净利润分别为36.06亿、49.49亿、52.77亿、71.62亿，都远高于行业平均水平。

▲农夫山泉2018-2021年年报截图

且农夫山泉历年的毛利率都在60%左右，两块钱的水，卖一瓶赚1.2元，说是“水中茅台”也不为过。

资本市场上，农夫山泉目前股价44港币/股，比巅峰时68港币/股下降了35%，但整体市值仍超5000亿港币（约4300亿元）。钟睒睒直接、间接持股比例高达84.41%，单农夫山泉就贡献了3600亿元。

钟睒睒另一个让资本圈眼红的“印钞机”叫万泰生物。公司成立于1991年，原本是一家从事研发生物诊断试剂的企业，2001年钟睒睒接手。

自从2020年生产出二价HPV 疫苗“馨可宁”，相比进口的 HPV 疫苗，国产的万泰生物 HPV 疫苗拥有绝对的价格优势，又是国内第一家。这让万泰生物获得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双重青睐。

2021 年，万泰生物营收达到 57.5 亿，净利润超过 20 亿；2022年前三季度，万泰生物营收近87个亿、净利润接近40亿，同比增加231.9%。

虽然跟美国默沙东、英国葛兰史素克打价格战，馨可宁仍保持着极高的盈利能力。2020、2021两年的毛利率分别达到90%及93%，这样的毛利率水平比农夫山泉还高出一大截，对比茅台也毫不逊色（2021年茅台酒的毛利率为94%）。

2021年1月13日，钟睒睒因个人原因辞去万泰生物董事长、董事等一切职务，但没有股权变动，其仍为公司实际控制人。万泰生物目前有1174亿市值，钟睒睒占股75.15%，约880亿。

这两家暴利且绝对控股的企业仍然牢牢把控在钟睒睒手里，构成了4550亿身价的基石，等2024年万泰生物九价HPV疫苗上市，钟睒睒的财富又将是另一番景象。

从商30多年，钟睒睒不喜应酬，不上酒场，极少接受媒体采访、出席公开活动或者论坛。这两年任凭媒体评说，身在首富高位，也没有对外发表言论。

做过多年记者，钟睒睒深知，富豪榜一直都是风云变幻。他今天的财富只不过是赶上了大消费、大健康的“喝酒吃药”行情，是时代下的钟睒睒，而不是钟睒睒的时代。

或许，媒体上的熙熙攘攘、谈笑风生，反倒是不如一桶水多赚两块钱，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