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张英 2月13日，翰宇药业（300199.SZ）发布股份转让公告，控股股东、实控人曾少贵及其一致行动人曾少强、曾少彬已于当日与李秀兰签署《股份转让协议》，曾氏三兄弟拟通过协议转让方式共同向李秀兰转让上市公司5%的股份，交易总额约4.5亿元。
同日，翰宇药业另一份公告显示，曾氏三兄弟计划自公告披露日起15个交易日后的6个月内通过集中竞价交易方式减持公司股份不超过2%。若以2月14日收盘价计算，这一减持可套现2.3亿元。
两笔减持完成后，曾氏三兄弟持有的翰宇药业股份将由32.79%下降至25.79%，仍为公司实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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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发布后，不少投资者对资金去向、套现原因存有疑义。14日，翰宇药业证券部工作人员回应经济观察网，此次5%股份受让人李秀兰不是实控人亲属，也并非医药行业人士，相关资料显示她没有医药从业经验，仅是投资者。股份转让前，李秀兰未曾在翰宇药业持股，此次交易后她将成为翰宇药业第三大股东。
翰宇药业称，曾氏三兄弟此次股份转让主要出于个人资金需求，而集中竞价减持的2%除了个人资金需求外，还包括向翰宇药业提供无偿贷款。
对于减持用于企业无偿贷款的说法，部分投资者并不买账，甚至有投资人将其与当年贾跃亭的说辞类比。2014年、2015年贾跃亭及其姐姐贾跃芳在减持乐视股票时曾承诺，减持套现后的资金将全部无息借给乐视网支持其运营，承诺借款金额超70亿，承诺有效期至少5年。不过仅在3年后，这些承诺就被终止，且乐视提前归还了3年间贾跃亭姐弟借出的30多亿。
上述工作人员则表示，控股股东提供无偿贷款对于上市公司的经营肯定是一种支持，对于投资人将其类比为贾跃亭的说法不予置评。
值得注意的是，翰宇药业股价在新冠疫情期间曾两次翻倍上涨。第一次是2021年11月-12月，股价从5.37元/股涨至12.61元/股。这次上涨源于2021年11月翰宇药业宣布与中科院微生物所合作开发新冠多肽鼻喷剂药物。第二次股价大幅上涨是在2022年11月-12月，从10元左右最高涨至24.44元/股。但随着中国大陆新冠疫情过峰，翰宇药业股价已大幅回落，截至2月14日收盘，报12.94元/股。
扣非净利连亏4年 三兄弟近9成股份已质押
成立于2003年的翰宇药业是一家以多肽药物研发、生产和销售为主业的企业，产品以仿制药为主。2018年后，受仿制药一致性评价、医保控费政策等因素影响，翰宇药业业绩增长乏力，叠加收购成纪药业带来的商誉暴雷，扣非净利润连续4年为负。
到2022年，翰宇药业业绩仍未出现逆转。业绩预告显示，2022年归母净利润亏损3.3亿-3.8亿元，同比降1171.16%-1333.45%，扣非净利润亏损2.8亿-3.3亿元。
在负债率上，到2022年三季度末，公司账面货币资金余额只有5515万元，短期借款、长期借款、应付债券共约16.596亿，负债率已达到59.02%。自2017年以来五年间负债率拉升了超30%。
在公司负债攀升的同时，曾氏三兄弟不断出质所持股份，截至目前三人近90%的股份处于质押状态。从三人质押融资额度看，截至1月21日三人半年内到期的质押股份对应融资额约为 8.35亿元，一年内到期的质押股份对应融资额是12.3亿元。
除负债高企外，翰宇药业在2018年后还遭遇了核心管理层变故。
在创办翰宇药业前，曾氏三兄弟并无太多的医药行业学习及从业经验。多年以来原总裁袁建成等人对翰宇多肽产品的研发和市场推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袁建成曾是第三军医大学全军烧伤研究所副所长，2004年进入翰宇后历任副总裁、总裁，同时兼任深圳市多肽合成工程技术研究开发中心主任、广东省多肽药物工程技术研究开发中心主任等职务。翰宇药业在招股书中曾强调，公司存在对袁建成等核心管理层的依赖风险。
这一风险在2019年被引爆。2019年8月，袁建成突然主动从翰宇离职。两年后翰宇药业的一份公告揭开谜底，袁建成因涉嫌职务犯罪已被批准逮捕，该案由公司内部自查发现并向公安机关报案。
市场一度传闻，袁建成案是因翰宇药业在2018-2019年间以研发费用名义将公司资金挪用作销售费用，该费用或涉及药品回扣等违法行为。不过翰宇药业对此传闻未予公开详细回应。
2023年1月17日，翰宇药业再次公告，一审法院认定袁建成非法挪用公司资金1685万元，构成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不过袁已提出上诉，一审判决尚未生效。
押注新冠业务
在原主业连续几年增长乏力后，2021年翰宇药业转向押注当时十分火热的新冠相关产品，开始发力创新药业务。2021年11月，翰宇药业以6500万获得中科院微生物所“一种抗新型冠状病毒的多肽及其应用”的专利申请技术中 6 条多肽序列的全球独占许可。
此后翰宇药业布局了一款多肽鼻喷新冠预防药物、一款抗新冠多肽疫苗以及新冠抗原检测试剂盒。2022年1-9月，翰宇药业的研发费用超1个亿，同比增加了47.42%。
上述工作人员介绍，目前多肽鼻喷新冠预防药物仍在正常推进，正在做二期临床试验，同时已进行中美双报，1月底该项目收到了美国FDA的《新药临床试验申请（IND）受理通知书》。而多肽新冠疫苗尚处于临床前阶段，新冠抗原试剂盒已于2022年11月提交了申请，不过目前相关部门尚未批复。
该工作人员强调说，“在新冠预防、检测、治疗方面都是有相关产品的，不是像部分人说的没有实际产品，其实我们胸腺五肽、胸腺法新都有一些实际收益产生。”不过胸腺五肽和胸腺法新主要用于提升免疫力，不是治疗新冠的药物。
不可否认的是，随着新冠疫情逐渐消退，新冠疫苗和药物带来的收益预期都将大幅下降。在2月初，全球新冠疫苗及药物主要供应商辉瑞就曾预计，2023年其新冠疫苗和新冠药物Paxlovid的年收入预计将下降约60%。
同时中国国内市场竞争激烈，在新冠药物上，已有辉瑞Paxlovid、默沙东利卓瑞、真实生物阿兹夫定片、君实生物民得维及先声药业先诺欣5款新冠口服药上市。
获批的新冠疫苗已有13款，年产能超过70亿剂，康希诺、康泰生物等厂家在2022年就已出现销量下滑、业绩亏损的情况。一位新冠疫苗研发厂商相关负责人判断，未来新冠疫苗加强针市场仍然存在，但市场需求量会大幅缩减，仅高龄老人、有基础疾病人群有每年接种加强针的需求，只有长效、高效的新冠疫苗才能在竞争中胜出。
